丸姬已数餐未进食,抱着肚皮蜷在屋室一角,病雀般阖着目。 黄犬云麾偎在她身侧,也有些惶惑。
听到肇圣的步履声,她睁眸,对他讨好地笑。
肇圣在她跟前蹲下来,注意到她今日有沐浴过,棰髻梳得很光洁,遍体敷了香粉。
只是眼圈发青,看他的目光里充满了忧患,好像在担心、祈求什么,终于没有说出口。
肇圣问:“为何不进食? ”
她答:“之前吃得太多了。 ”
肇圣心头一宽,还以为她是害怕饮馔里有毒,原来是懊悔先前贪食,以至体躯膨胀,暴露秘密。
然而,这样决绝地停食,已经无法改变事实。
她的人整个瘦了一圈,孕肚反而更触目了。
肇圣劝道:“你目前的情况,须得进食。 ”
丸姬摆首,“之前吃得够多了。 ”
她懊悔的,还不止贪食一项。
也不该慵懒怠惰,招致医士的检查。
可是近来她要侍寝,要去东观绘图,要私刻玉印,真的很疲乏,总是昏昏欲睡。
在这之前,她最渴望的,就是整天什么也不做,舒舒服服地睡一觉。
要是当初造反成功就好了,她怀的就是太子了,无人敢对他不利。
……
肇圣递过一瓯饭,“来,吃吧。 ”
黄犬倒是舔了下唇。
丸姬则摇摇头,不肯接,“吾吃不下。”仍警惕而讨好地望着他,好像预料他随时会变脸、发脾气。
肇圣的脸的确阴沉了下来,“绝食到最后,你会死的,它的命也保不住。 “又道:”你不该瞒我。 ”
早些知晓,早做决断,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棘手。
明明是她欺瞒在先,居然还好意思寻死觅活,还要欺瞒他好声好气地哄。
而今,举世都在看他的笑话。
皇皇天子,为何要忍受这样的羞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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